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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太高調 齊主任離開時宋玉萍剛從廁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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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主任離開時宋玉萍剛從廁所回來, 看到人腳步一拐叫住正要進教室的林靜問:“齊主任怎麽過來了?”

“有點事。”林靜說。

宋玉萍好奇問:“什麽事啊?”

雖然招保育員這事沒對外公布,但齊主任也沒讓林靜藏著掖著,便說:“年後托兒所不是要擴大規模嗎?”

林靜剛起頭, 宋玉萍想起件事說:“我跟小陳昨晚上還說起這事, 你說這馬上要過年了, 你又升職, 你說咱們幾家這幾天是不是再聚聚?哦對了,這次還能把小沈夫妻倆叫上。”前幾次他們請客陳副營長夫妻都沒來, 但最近沈文麗和她們關系處得不錯, 這次宋玉萍覺得他們不會再拒絕。

“行,時間你們安排, ”林靜想想又問, “去哪家吃?”

“就在院子裏吃唄, 我跟小陳各出幾道菜。”

林靜聽她這麽說, 便道:“那幹脆一家出兩道菜算了,等晚上回去再問問文麗。”

宋玉萍一琢磨點頭說:“也成,對了,你剛才說啥來著?”

被宋玉萍一打岔, 林靜都差點忘了自己要說什麽, 回憶片刻說:“年後托兒所要擴大規模,我一個人忙不過來, 所以想在年前招個保育員。”

剛聽說林靜升所長的是偶, 宋玉萍就猜到的托兒所可能會再招人,不然就一個光桿司令, 升不升有什麽區別?

因此這會聽林靜說要再招個保育員,宋玉萍心裏並不驚訝,猜測問:“齊主任是給你推薦人來了?”

“不算他推薦的, 人昨天來找過我一趟。”林靜說。

昨天沈文麗來的時候宋玉萍一直坐在櫃臺裏,沒看到人,倒是方亞蘭走的時候她出來上了趟廁所,正好碰上。但因為趙向北是林靜的學生,當時宋玉萍沒多想,這會回憶起來問:“趙營長媳婦要當保育員?”

“就是她,昨天跑來跟我說要當保育員,我讓她按流程走,先去後勤登記,然後她就去了。結果今天齊主任上來就問我,是不是已經定了她。”林靜沒瞞著,把情況直接跟宋玉萍說了。

宋玉萍聞言眉頭皺起來。

方亞蘭向制衣廠同事吹噓自己處了個營長對象,卻隱瞞了趙營長二婚帶娃這事雖然沒傳揚開,但宋玉萍在供銷社上班,接觸的人多,都不用她刻意打聽,這事就傳進了她的耳朵裏。過後她也找林靜確認過,林靜自然不會幫方亞蘭遮掩,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因此,宋家和趙家離得雖然遠,兩家人沒什麽來往,但宋玉萍對方亞蘭的印象一直不太好,覺得這人虛榮心太重。

但要說宋玉萍多討厭方亞蘭,那也不至於,畢竟沒什麽來往,所以這會也沒把人往壞處想,疑惑問:“怎麽回事?”

林靜苦笑:“還能是怎麽回事,我讓她按正常流程來,結果齊主任說,方亞蘭跟他們說的是我讓她去補流程。”

這兩句話聽著沒太大區別,但細論區別可大了,林靜的意思是按規矩辦,但方亞蘭那話一說出來,任誰都會以為林靜已經答應,她只需要補個流程就好。

“這不是兩頭騙嗎?”宋玉萍在供銷社幹了這麽些年,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不至於猜不出方亞蘭的小心思,問,“你沒答應讓方亞蘭當保育員吧?”

“暫時沒。”

“什麽意思?”宋玉萍問。

“就是還沒定,目前有兩個人選。”

“還有誰?”

“人你也認識,就是文麗。”

宋玉萍一聽就想說“那肯定是選文麗啊”,倒不是她任人唯親,而是她覺得方亞蘭小心思太多了,這種人未必能帶好孩子。

但宋玉萍也知道,林靜沒有立刻做出選擇肯定有自己的考量,而且她也不是那種公私不分的,退一步說,就算林靜公私不分,那肯定也是偏著沈文麗,沒聽她對兩人的稱呼都不同嗎?因此,宋玉萍沒急著發表自己的意見,只問:“那你打算選誰?”

“我誰也不選,打算讓孩子們選。”林靜說著從窗戶往教室裏看了眼。

宋玉萍怔住:“孩子們怎麽選?”

林靜回答說:“我打算讓文麗和方亞蘭來試幾天,誰更受歡迎留誰。”

宋玉萍聽著眼睛一亮:“這主意好,不過……趙營長家小兒子是不是在你班上?方亞蘭跟孩子們應該挺熟悉吧?”

“他是在我班上,不過方亞蘭跟孩子們談不上熟悉。”

宋玉萍想,那她不還是比沈文麗更有優勢?

但這話宋玉萍也就心裏想想,沒說出來,不過就算她沒說,林靜也明白她的意思,說道:“優勢肯定有,但只有比過一場,贏的那個人才更能服眾。”

設置比賽,不僅是為了堵住方亞蘭的嘴,更是她給沈文麗的機會。

沈文麗之前的情況家屬院裏的人都知道,如果她做的是別的工作,大家可能還沒那麽多顧慮。但讓她當保育員,肯定會有人持懷疑態度。

如果沈文麗贏了這場比試,就算還是有人懷疑她,至少更多的人會相信。

反之如果她輸了,那也只能說明她的確不適合這份工作。

……

從托兒所離開後,齊主任沒直接回軍營,前後各去了趟趙家和陳家,跟方亞蘭和沈文麗說了比試的事。

沈文麗態度倒是挺好,聽完他的話後不住道謝,看得齊主任一個大男人都心酸起來,但方亞蘭的態度就不那麽讓人滿意了。

其實剛看到齊主任的時候,方亞蘭看著也挺高興,起碼臉上笑吟吟的,還說要給他泡茶。但他趕時間,哪有心思泡她喝的茶,便擺手說:“不用,我過來就是告訴你一聲,說完我就走。”

方亞蘭面上一喜:“嗯,您說。”

“是這樣的,現在競爭保育員工作崗位的有兩個人……”

方亞蘭一聽臉色變了:“怎麽會有兩個人?這事不是還沒公布嗎?難道林靜跟你說什麽了?”

齊主任話剛起頭,就被方亞蘭疑問三連打斷,臉上笑容淡下來問:“林同志能跟我說什麽?”

當然是說我的壞話!方亞蘭心裏想著,但有點摸不透齊主任的意思,遲疑說:“是這樣的,我和林靜之前不是一個單位的嗎?我們當時發生過一些矛盾,所以我有點擔心她跟您說了什麽。”

齊主任今年三十六,不說吃過的鹽比方亞蘭吃過的飯多,見過的人肯定是比她多的,哪能看不出她這麽拙劣的暗示,不就是懷疑林靜背後搞鬼嘛!

真不是他偏袒熟人,實在是林靜和方亞蘭說的這些話,高下立見!

齊主任語氣淡淡說:“你放心,林同志什麽都沒說,是現在陳副營長媳婦也想爭取保育員的工作。”

方亞蘭先是松了口氣,等聽到後半句眉毛擰起來:“陳副營長媳婦?”

“就住十八棟的,林同志家隔壁,沈文麗同志。”齊主任解釋說,“這事是黃主任托到我這裏來的,我本來想沈同志初來乍到,打算把這工作安排給她,但林同志說既然有兩個人,那肯定是擇優錄取。”

聽說另一個競爭者是林靜鄰居,方亞蘭的心都涼了,再等齊主任說完後半段話,方亞蘭楞住了,不敢置信問:“林靜真這麽說?”

“當然,小方啊,你別怪我多嘴,不管你和林同志以前有什麽矛盾,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算了,”齊主任語重心長說道,“如果你一直對林同志抱有偏見,說實話,我不認為你能幹好保育員的工作。”

方亞蘭心想保育員說白了不就是帶孩子的保姆嗎?要不是為了趙向北那小白眼狼,她才不願意幹這辛苦活!

心裏不以為然,面上方亞蘭態度倒是很誠懇:“齊主任您放心,我以後一定好好幹!”

齊主任一聽這話樂了,感情她以為保育員這工作已經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以前臟聽媳婦說趙營長媳婦如何如何,他還以為方亞蘭性格挺好,結果今天一聊,才知道她這麽自大沈不住氣,不由擔心她是否能照顧好孩子。

但他轉念一想,照顧孩子是個細致活,方亞蘭這性格,一時半會能勉強,時間長了卻未必,比試一共六天,再看看吧。

齊主任擡手說:“你有這份信心,很好,那接下來的比試我也放心了。”

方亞蘭楞住了:“什麽比試?”

“這不是你和沈同志都想當保育員嗎?我和林同志琢磨著你們兩個人,選了誰,不選誰都不合適,就定了場比試,讓你們倆去托兒所試幾天,看看你們的工作情況,再決定由誰來當保育員。”齊主任解釋說。

方亞蘭沒想到這年頭還能搞出個試用期,臉色僵住了:“這……齊主任,以前安排工作沒聽說有這麽麻煩吧?”

“誰說沒有了?那些好單位,哪個進去不用面試的?雖然你們是軍嫂,部隊要特別照顧你們,但也得按照流程走不是?”齊主任可不慣著方亞蘭,“如果你對流程有什麽意見,那我就直接讓沈同志去試工了,你的工作……唔,年後有空崗再安排。”

方亞蘭心想到年後黃花菜都涼了,連忙說:“我沒有意見,我願意試崗!”

“成,那這事就這麽定了。”齊主任又簡單跟方亞蘭說了下比試規則,“比試下星期一開始,這兩天你可以在家好好準備準備。”

“嗯!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幹,爭取到保育員的工作,不辜負組織對我的期待!”

方亞蘭口頭表忠心,心裏卻徹底打消了好茶好水招待齊主任的念頭把人送走,然後回屋火急火燎收拾東西,準備下午就去托兒所報道!

……

今天紀明鈞工作結束挺早,比前兩天提前十來分鐘出軍營,到家屬院也才剛六點十分。想著林靜估計沒下班,紀明鈞就騎著自行車右拐去了托兒所。

如今天黑得越來越早,托兒所裏早早點起了電燈,橘色燈光透過玻璃照出來,看著暖烘烘的。但也就是看起來,孩子們年紀小,林靜不敢在教室裏生火盆,頂多緊閉門窗不讓熱氣散出來,孩子們取暖依然靠抖。

當然,對紀明鈞這個迎著北風騎著自行車回來的人而言,屋裏還是溫暖點。

因此一進教室,他就摘掉了圍巾和手套。

紀明鈞之所以戴上圍巾和手套,起因還在陳茹那,她不是老早就開始給王營長織圍巾了嘛,原本是打算當成新年禮物送給王營長的,結果前陣子突然降溫,王營長這人也不抗凍,沒幾天就開始打噴嚏,陳茹看著心疼,就把圍巾提前送了,另外還給準備了雷鋒帽和手套。

雷鋒帽就是解放軍55式冬常服裏配套的棉帽,毛厚護耳,北方戴著暖和,但湖陽地處南方,軍分區士兵軍官們戴的是65式冬常服裏的剪羊絨帽。

就是林靜那麽怕冷的人,這季節戴頂毛線帽也差不多了。所以她頭回看到王營長戴雷鋒帽,人都楞住了,差點沒忍住問“你不熱嗎”。

林靜驚呆了,紀明鈞倒是挺羨慕王營長的全副武裝,當然,主要還是圍巾,在媳婦面前提了好幾次,每次說完還要說他不怕冷,不需要圍巾。

林靜跟他結婚也有幾個月了,能不了解他的性格嗎,不就是羨慕還不肯承認嘛!

沒過幾天,林靜就把圍巾手套都給紀明鈞備上了,哦,還有一頂雷鋒帽。

不過雷鋒帽不是林靜給準備的,而是她從紀明鈞的舊冬裝裏翻出來的,帽子看著有些年頭了,但沒多少戴過的痕跡,她估摸是一發下來就被紀明鈞壓箱底了。正好,也不用縫補了,過遍水晾幹就能直接戴。

紀明鈞:“……”

說實話,紀明鈞不太想戴雷鋒帽,他不像王營長那麽怕冷,雷鋒帽戴不住。但他看出了林靜逗他的意思,還是忍著戴了……沒到半天,就上下班戴一會。但就那麽一會功夫,他回來時腦袋都出了一層汗。

冬天出汗可不全是好事,冷風一吹頂容易感冒,林靜就是鬧他一下,也怕他真病了,第二天就把雷鋒帽給收了起來,讓他又戴回剪羊絨帽。

圍巾和手套倒不是從衣櫃裏翻出來的,前者是林靜親手織的,後者則是供銷社買的,材質是皮的,騎車更抗風。

但林靜給紀明鈞準備圍巾和手套的原因,並不是紀明鈞那些明晃晃的暗示。

事實上,早在王營長戴上媳婦送的圍巾前,林靜就選好了毛線,留好了買手套的票。

雖然紀明鈞看著身體挺好,每天騎車回來也沒見發燒感冒,又因為蛤蜊油擦得勤快,手上連個凍瘡都沒有,回回來接她手上摸著都暖烘烘的。

但林靜知道,就算身體抗凍沒發燒感冒,紀明鈞也是會冷的。

那天學生家長來得早,林靜收拾好教室準備離開的時候發現窗戶沒關,走到窗邊剛好看到紀明鈞停好車。當時她張口準備喊他,但話沒出口就看到了他的動作——他將手揣進了口袋裏。

那一瞬間,林靜突然明白了,為什麽每次他來接她,手上都是暖烘烘的。

那天林靜沒有繼續喊下去,更沒有立刻走出去,她放輕腳步退到了紀明鈞看不見的地方,等了幾分鐘才重新走到窗邊,喊他,然後再關窗關門,和他一起回家。

紀明鈞顯然不想讓林靜知道這些事,所以當林靜把織好的圍巾和買回來的皮手套放到他面前時,他還故作不在意地表示自己身體好不怕冷,用不上圍巾和手套。

為此林靜說了不少好話,最終在她忍不住拆穿紀明鈞之前,他才矜持松口,表示為了不辜負媳婦的一片良苦用心,他會好好戴的。

林靜:╮(╯▽╰)╭

接下來一段時間裏,紀明鈞每天戴著圍巾手套到處晃悠。

本來因為天氣冷下來,大家晚上回家都是吃完就被窩裏躺著了,沒多少人願意在外面吹著寒風嘮嗑。

外頭看不到人,紀明鈞就站人家門口去,先假模假樣地問一句“吃飯啊”,然後開始在不經意間炫耀自己身上的圍巾手套,惹得十八棟其他三名軍嫂,主要是宋玉萍和陳茹投訴上門,讓林靜管管她男人!

原來在紀明鈞上門炫耀後,黃指導、王營長和陳副營長三人,或多或少都跟自己媳婦暗示了一下。

其中黃指導的暗示最為強烈,就差明說“其他人都有,就我沒有”了,把宋玉萍氣得夠嗆,跟林靜抱怨,說她每天要上班,回來還得洗衣做飯照顧兩個孩子,她男人不搭把手就算了,還有臉找她要圍巾手套?做夢去吧!最後不忘譴責紀明鈞破壞他人家庭和諧的行為!

陳副營長的暗示最弱,他夫妻關系才剛轉危為安,不敢找媳婦要東西,只隱晦提了兩句隔壁王營長和繼續團長接連戴上圍巾手套的事。但沈文麗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從箱子裏拿了錢和票給他,讓他缺什麽自己買,過後也只跟在宋玉萍和陳茹身後,證明紀副團長的確上他家去了。

至於王營長,按理說他圍巾手套雷鋒帽都齊全了,不應該被紀明鈞炫到。問題是林靜看紀明鈞圍巾手套天天戴著,就琢磨給他再打條圍巾,手套也是,已經托了宋玉萍再幫忙戴一副。所以在王營長面前,紀明鈞炫耀的重點在於他馬上有第二條圍巾了。

對此陳茹很郁悶:“靜靜你可得跟你家老紀好好說說,老王不就是得了新圍巾心裏高興,在他面前多炫耀了兩天嗎?就算是翻倍那他也炫耀回來了,以後可別在老王面前提這些事了啊!織一條圍巾就花了我兩三個月,再織一條還不得要了我的老命!”

聽了陳茹的話,不等林靜開口,宋玉萍就說:“我就說紀同志不是這麽不穩重的人,感情都是你家老王起的頭!”

最終,經過一番掰扯,由林靜牽頭,組織十八棟四個家庭開了個會,重點批評了王同志和紀同志連日來不穩重的炫耀行為,然後由各家庭為單位,為家庭成員你購買成品圍巾手套,以達到促進家庭和睦的重要目的。

於是,在王營長和紀明鈞努力下,十八棟四戶一起把各家庭成員的過冬裝備給補充齊了,現在他們人手兩條圍巾、兩副手套,哦,還有兩頂帽子。

在此之餘,紀明鈞期盼已久的,人生中第二條由媳婦手工織的圍巾也變成了由宋玉萍統一購買的黑色圍巾。

自此,紀明鈞深刻明白了一個道理:

做人不能太高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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